🧡李永钦今天吃水果了吗

[董思成WINWIN × 你] 丁香 (昀你 民国)

灵感旋律:醉-三无



  “丁香,你的追求者又来啦!”雕塑班的梨子路过冲你喊了一句,其实她不说你也知道,今天是周三,董思成下午没有课。



  你到南京求学是父母之命。虽然父母在沪从商,但还是希望你不要沾染那些金铜的气息,南京的气氛比较适合你学习美术,就将你送到在南京开茶楼的姑姑家。


  你在金陵的一个女子天主学院学习,一次去姑家茶楼听戏,认识了董思成。


  董家是世代茶商,偶尔也做瓷器生意,在整个金陵城都是出名的大家族。


  如果在上海这种以实钱交易为重的地方,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,但是南京还保留着很大一部分的古典,董家的地位就不同了。


  董思成是董家的小少爷,加上一兄一姐,他行三,在男子书院学习,今年要升考中央大学。


  他平日里也不爱听戏,那天被董家大哥逮着去了,正巧就见了你。


  按理来说,你不是多惊艳的女孩,最多就是清丽,何况你还穿着普通的女子校服,绑的马尾辫没有任何装饰,能被董公子看上说出去谁也不信。


  后来你问他,才知道他是因为听人叫了你一声,知道你叫丁香,觉得名字好听,再仔细看看,才发现你人也挺秀气的。



  董家的大公子董文印,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很斯文的先生,没有从商,而是在中学教书。


  老大做了老师,小的还在学习,家里的茶瓷生意都是二小姐操持。



  “丁香!”远远看到你,董思成就爬上了栏杆冲你挥手,引得周围人侧目。


  你低着头快步走过去,他赶紧跟在你后面,伸手拿过了你手中的一卷画,还拎上你的包。你两手空空,只能合手垂于裙边。


  “你画得是我二姐啊?”董思成展开画,笑成了一朵傻子花。


  “全班都画得二小姐,课题就是‘董晓兰’让我们按照印象来画呢……班里有两个同学,不读报也没见过二小姐真人的,照着他们幻想出最美的样子画了,还没有二小姐半分好看。”说起画你可来劲了,笑着说了一大堆,才意识到董思成也笑看你好一阵子。


  “你继续讲!”


  “看路吧,思成……”


  “丁香,嫁给我吧。现在是冬天,快过年了,等到来年开学,我们订春宴好不好?毕了业再正式结婚。”



  你摇了摇头,没有回答,你们像往常一样,接着走了。


  这是认识以来,你第四次拒绝他的求婚了,你们家里比较传统,口头约好了,他也得去上海提亲,所以他每次跟你求婚也没有做得那么正式。


  一转头,就到了姑姑家的巷口,散发着一股香醇的白酒香味,这条巷子很好认。也是因为这个,董思成一直以为,你是因为出身不好,只是个酿酒家的女儿,才不答应跟他在一起,所以一直死缠烂打。


  “包。”他把东西递给你,画还攥在自己手里,“画我带回去给二姐了,二姐肯定开心。”

  

  你心里一直很敬重董晓兰,心里欣喜未表露,展眉舒颜冲董思成温柔一笑:

  

  “好呀。”



  你时常在想,董思成到底是否明白何为喜欢,他仅仅是不到双十的男孩,被家里保护得那么好,又单纯善良。



  女孩子读多了情情爱爱的闲书,总是在感情上比男孩子多些敏感心细。


  你喜欢思成,你是知道的,谁能抵挡得了董思成呢……



  可是父母曾经给你两个选项,他们来定一个父母之命,对方一定是一表人才,只不过你不能选择;或者你也自己来选,只要家世过得去,两家人一提,可以嫁娶。



  但是后者,是有条件的。


  你想选后者,就要放弃求学,显而易见,你早已选好了结局,这之后你如常所愿继续画画,也是这之后,你遇到了董思成。



  你喜欢绘画,在素描和油画上都有极高的天赋,为了心中的艺术,你放弃了婚姻的自由。



  你知道父母的心态,他们的生意要有人继承,你学你的画,他们来挑人。如果你选了爱情,不再求学,无论你嫁给什么样的人,他们的都能将生意之道手把手教给你。



  你没有彻底拒绝思成,是因为他的家族也算世家,而他正好想去中央大学攻读商科。时机成熟,你顺水推舟,难保不能成。



  只是在这之前,如果你就答应他,也可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,你不敢赌。




  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过年,董思成一直不知道他喜欢去的茶楼老板娘就是你姑姑,仅仅以为你家就是在南京某个小巷子里酿酒的,所以特意还给你发了请柬,邀请你到府上赴宴,想说让你感受一下宴会的样子。


  上海的宴会太多了,很多无谓的相亲局,但是这次不一样,南京的世家望族们有更多书生气息,没有什么灯红酒绿的,所以你也打算就去见见,长长眼。



 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,这份请柬是二小姐特意要思成给你的。


  你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,戴了咖色贝雷帽和小皮包,到场了才发现只有你整得这么学术,谁一看都知道你是学美术的。



  你坐着董思成的车来了二小姐的私宅,挂着暖黄色的灯的洋房,格外温馨。来往都穿着俏丽,旗袍,洋装,礼服,一个比一个美丽。



  董思成西装笔挺,就像他平时那样,走过人群也能引发一阵暗流涌动的讨论,因为场合原因,各人都是知书达礼的,用扇子掩面交谈,不过你还是听到了细微的声音。



  他是瘦削好看的小少爷,伸手给你挽着,笑得一脸灿烂,将你带到了二小姐面前,免不了一阵侧目,但并未持续很久。


  董思成还是未长大的小孩,虽然你们同年,你是独生子女,他能跟兄姐撒娇的样子你也着实羡慕。


  “二姐今天真漂亮!”



  她真的很美,这是你第一次见到董晓兰本人。今天她紫丁香色的旗袍,盘发戴了不少珍珠,比起金银宝石更能衬托她的气质。

  报纸上果然没有突出过二小姐的美丽,她装扮淡雅甜美,面容却是艳丽非常的,和两个兄弟都不像,是民国里默默绽放的芍药花,独此一枝,也是你想学习的方向。



  她走过来,身上的幽香轻裹着你,随即她拉起你的双手温声开口:“你的画我很喜欢,丁香。”


  这就是董家的女孩,上海滩无论如何,都不会有董晓兰这样的姑娘。




  董思成领着你到了露台,遥望着内场,音乐响起,众人翩翩起舞。他知道你对此生疏,所以不敢过度,只是托着你的手臂教你,配合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晃。



  露台只你二人,灯光旖旎,乐曲婉转绵密,一曲结束,他生涩地抱住你,你情不自禁,也友好地环抱住他以回应:“思成,谢谢你。”



  你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,半晌听见内场的声音,才明白原来今日是董二小姐的订婚礼。一直疼爱他的二姐姐要做新娘了,这般低落确实有可能的。



  你拍拍他的背,轻声笑语:“哎呀思成还是个小朋友呢。”

  “你没有兄弟,如果你有的话,他们该恨死我了。”他说着莫名其妙耍赖一般的话语,只让你觉得可爱至极。




  就这样持续到新郎致辞,新郎说一句,董思成也跟着说一句,你的心里也跟着念一句。



喜今日赤绳系定,珠联璧合。


谱他年白头永偕,桂馥兰馨。



  “春宴,订吧。”你握住他的手,仅这一瞬间,想把一切都交给他。可能是那些誓词太过动人,也可能是那夜的月色太温柔,你也想不顾后果给他回应,也正视你的心。


  父母向来宠你,思成符合他们所有的要求,不会被拒绝的。



  但你没想到来的这么快,董思成送你到巷子口之后,给了你一封信,说是二小姐亲笔信,希望你可以帮忙转寄给父母。

  欣喜之余,你也写了一封家书一同,次日找邮差发向了上海。




  一个月后,董家的聘礼就风风火火出了南京,进了上海,送到丁公馆。

  这一切顺利得让你不敢相信。


  

  当天,你在巷口看到了董思成傻愣愣的身影,他拿着一个盒子,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,你早知道那是戒指。


  “思成,怎么不找个人进来叫我?我今天不出门的话,你不是白等了?”你给他顺顺头发,正正帽子。


  “还有五个月就是中央大学的入学考试了,我天天被盯得好紧,趁大哥出远门了我才溜出来。好久也没见你了……害怕你生气。”董思成低着头絮絮叨叨地,手里还偷藏着盒子。



  “我们去玄武湖吧,虽然这个天气没什么好看的。”你主动挽着他,“呆子。”

  


  傍晚,他果然跟你求婚了,顶着刺骨的冷风,傻不拉几地跪在湖边,风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,还说什么你嫁到我们家不会受欺负的。


  你戴着戒指回到了姑家,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同时……


  你总觉得有什么一闪而过没被你抓住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  三月,丁香父母的回信来了,还带来了一套婚纱,是丁父特意在租界里最好的洋装店定制的。

  附信没有给董思成看,他猜大概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慰问,以及说了二位会在月底来到南京参加婚礼。



  筹备婚礼的过程,董家一点都没让董思成参加,还是让他专注于学习。这次他也不敢抱怨了,反正就在月底了,不顶嘴两个星期而已,小事小事!



  只有一件事,让董思成郁闷。

  丁香最近怎么不来找,也不送消息过来了。



  后来再见到,已经是婚礼前两天。

  丁香找人送了一坛桂花酒,约董思成到巷口一叙。



  董思成偷偷溜了,紧赶慢赶跑去了巷子口,他第一次意识到,丁香是那么消瘦的一个小姑娘,在风中裙摆摇曳,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无踪。


  “丁香?”董思成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小心,他走过去捧起女孩的双手,放在自己怀中,“这么冷,你怎么穿得这么单站在这里?”


  “我带你进一次巷子,到我门口,后天来接亲,你不要认不得路。”丁香笑了起来,本来令人惧怕的苍白,一下被笑容打散了,看得董思成一阵恼火。


  “那你也不能冻着啊!我从那边跑过来,你都冻小了!”



  丁香没有说话,拉起董思成的手向巷子里走,到了一户小宅,看起来并没有董思成想象中的那么破瓦寒窑。



  “你家这不是挺好的?干嘛一直都不让我来。”


  丁香的面色暗了几分。


  “一开始是因为怕我们关系太近,后来你也再不提了,哪有女孩子主动说的……”


  她的笑有点模糊,一时间董思成竟看不懂这是笑还是哭。


  “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嫁了吧?丁香你别这么难过的样子,我看不懂你,我今天来了就怕你生气伤心……我不该这么久都不找你。”


  “没有,思成,没有。”


  “那你不要生气。”


  “回去吧……别忘了后天,要准时来接我。重要的日子,别让二小姐催促你。”


  “放心吧!娶你进董家的门,我会跑得飞快!”




  两日后,大喜的日子,董思成纯黑色的西装只有一支胸花点缀,准时随着迎亲的车队来到了巷子口,车进不去,他与伴郎一同走进了巷子,在门前牵起了丁香的手。



  二人相顾无言,远处的催促声和礼炮声震得整个南京城,仿佛都要抖三抖。他也是走过来的,没有跑得飞快。


  “你好像瘦了,思成,一天不见而已,昨天很难熬吗……”丁香微笑。

  “比你想象中,好很多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今天应该还没开口说过话,“走吧。”



  天光晴明,从不可察觉的泪中折射过去,董思成有些颤抖,将丁香的手放在了新郎的手中,新娘的手与他胸前的胸花轻擦过去。上面写着:


  伴郎,董思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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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是从什么时候,你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董晓兰的不满意所导致的呢?



  许是下聘的那天吧,董文印出远门正是去你家中提亲,而董思成却能带着戒指来找你。你觉得有些心慌,于是重新推想,才明白董晓兰的那封信,写的应是你与董文印的婚事。



  你亲自修的书说了愿意,你想当然她写得一定是思成。婚事已定,你家虽不是普普通通的酿酒户,但对董家也得罪不起。


  董文印是董家的一颗废子,你也是董晓兰掌中的棋。她吃定了这个结局,如果你再想着董思成,谁知道她会不会直接葬了你。



  前几天你试探了,你把董思成带到家门前,他面色的惊讶让你心更沉了几分,这证明他根本不知道是一个还不错的家族,而不是酿酒户与他联姻。



  他昨天也不好过吧,你在后座看着前座他的背影,那么单纯可爱的一个小少爷,他那么沉稳地出现在了你面前,拉着你的手,还能交给别人。



  最终这场风波,不过只是他的一个插曲,好男儿志在四方,他还有自己的梦想,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绊住一生的脚步。


  你想昨天董晓兰就是这样劝他的。


  可他真的瘦了,人竟然可以一天,就瘦成这般了。




  婚礼如何进行,你已然忘却。



  董晓兰不再令你尊敬,但依然让你佩服的稳重嘴脸,就像这一切的发生都与她没有半点关系;


董文印有些尴尬生硬的样子,和夜晚的夺门而去;


周围的欢声笑语,父母的祝福和满意之情,全部你本来打算记恨一辈子的细节,后来都被你忘得一干二净。




  很快,董思成就读了中央大学的经济,自己在外面住,一毕业又远赴美国深造,再也没有回来。


  1937年11月,彼时你和董文印相敬如宾,已经成为夫妻很多年却无夫妻之实,也没有什么爱意,只是你们也惺惺相惜,尊重对方。战争乱世,在南京保卫战之前,你们为了照顾丁父丁母,先行离开了南京,二人一路走关系回到了上海,在法租界与丁家二老一同生活。



  虽然有惊无险,但比其他人你们是安全一些,好景不长,随着世界各地战争频繁,你们只能又逃离了上海,早在南京沦陷之后,你们就失去了与姑姑和董晓兰的联络,有些门路的董文印,领着一家一路直奔向了咸阳。




  解/放前夕,父母先后病逝在了咸阳,为了让老两口魂归故里,在解放后你们到了上海,将骨灰撒向黄浦江,夫妻俩没有孩子,通过孤幼组织,又领养了几个少年儿童。




  很多年以后,你独自去过一次南京,在二小姐的洋房外看到了三个碑。


  分别刻着家姐,董晓兰,长兄,董文印,吾爱,丁香。


  他回来过。


  那时候你才想起来,这混乱洪流中洗去了你对于以往幸福的一切记忆,你到底还记得什么。

  你记得婚礼当天,你和董文印站在一起,郎才女貌的样子,你听董文印说着誓言,董思成一句一句用嘴型,跟着文印讲的场景。


他好憔悴,但是眸里闪着光。



 喜今日两姓联姻,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。



看此日桃花灼灼,宜室宜家,卜他年瓜瓞绵绵,尔昌尔炽。



谨以白头之约,书向鸿笺,好将红叶之盟,载明鸳谱。


此证。』



  你听过他的誓言,戴过他的戒指,你知道他来过南京,你知道他还活着。



  这一生很满足了,不用再找彼此,就让他以为这份爱早已死在了血腥杀戮中吧,这是你唯一的私心。



  你们永远记得的,都是彼此最好的时光,最美的样子,就很好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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